■本报记者 张全

俄罗斯联邦航空运输署8月23日晚发布消息说，俄私营军事实体瓦格纳组织创始人普里戈任在当天发生的坠机事故中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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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紧急情况部稍晚时候称，当天坠机事故中10名遇难人员的遗体均已找到，搜寻工作已经结束。

俄媒称，普里戈任的遗体已被初步确认，但DNA分析仍在进行中。

外界普遍关注：曾经多次上演“金蝉脱壳”的普里戈任是否真的遇难？坠机事故缘何而起？瓦格纳的命运又走向何方？

飞机曾急剧下降

按照俄媒说法，莫斯科当地时间8月23日晚6时19分，一架巴西航空工业公司制造的莱加西600型飞机在由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的途中发生紧急情况，于俄西部特维尔州坠毁。机上共有10人，其中包括3名机组人员。初步信息显示，机上人员全部遇难。

俄联邦航空运输署消息说，失事飞机的乘客名单中包含瓦格纳创始人普里戈任及多名瓦格纳高层人员。

俄罗斯Tsargrad电视台称，名单中还包括普里戈任的两名副手：一位是乌特金，他原是俄军情报总局（格鲁乌）特种部队第2独立旅第700独立特遣队指挥官，也是瓦格纳创始人之一；另一位是瓦莱里·切卡洛夫，他过去是商人，与普里戈任的商业模式有关联，目前负责安全服务工作。

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安全意识很强的高层人员为何不分批乘坐飞机以降低风险，而是“挤在一架飞机里”。

对于这个问题，瓦格纳方面并未给出回应，只是表示有两架飞机一前一后出动。提供航班实时飞行信息的网站“24小时飞行雷达”数据显示，在前一架飞机失事后，另一架和普里戈任有关联的飞机在莫斯科起飞后掉头降落在俄罗斯其他机场。

根据飞行数据，飞机失事前，曾出现突降、爬升、再突降的情况。这可能表明飞行员在竭力控制飞机，但没能成功。

尽管俄航天部门发布了普里戈任遇难的消息，但仍有不少人对此表示怀疑。先前外界曾多次传出普里戈任死讯，后来证明要么不实，要么是“金蝉脱壳”。

俄军事专家、政治分析师谢尔盖·普罗斯塔科夫认为，就这次事件而言，“假死”掩人耳目不太可能，因为这种人物的飞行安全级别极受关注。

目前，由于遇难者遗体均被烧得无法辨认，需要进行DNA比对才能确认身份。有消息人士告诉Tsargrad电视台，普里戈任的遗体已被初步确认，但DNA分析仍在进行中。半岛电视台称，事故现场发现普里戈任的手机。

坠机事件发生当天，俄总统普京在俄罗斯库尔斯克州参加活动。目前，他已返回莫斯科。

国内外两面树敌

对于坠机原因，外界有多种猜测。

俄政治学者谢尔盖·马尔可夫认为，虽然天气因素、技术故障、操作不当等因素仍不能排除，但这一事件不像是意外，应该是有人针对普里戈任和瓦格纳高层策划了行动。

谢尔盖·普罗斯塔科夫也不相信事件是一场意外，“概率只有10%”。

德国“欧洲新报”网说，普里戈任“两面树敌”，在俄罗斯国内、国外都有很多敌人。

从俄国内而言，谢尔盖·普罗斯塔科夫说，近年来俄罗斯精英阶层的矛盾愈加显露，对特别军事行动有不同看法。强力部门或者商界存在某种有意消灭普里戈任的力量，这点并不奇怪。

普罗斯塔科夫认为，如果有人要“清算”普里戈任，可能下令打开防空系统。“如果你在视频中听到两声巨响，可能是两枚导弹。但我也不确定，因为我看到视频上弹痕不明显。”这位分析人士补充说，使用的可能是“铠甲”系统，因为“山毛榉”会把飞机炸成碎片，而不会完好地下坠。

俄罗斯政治学者费多尔·卡拉什尼科夫认为，普里戈任在“瓦格纳事件”之后，就不再是个“人物”了，命运或许早已注定，只不过“延期报复”。比较简单的方式，是在飞机上引爆炸弹。

社交媒体平台“电报”上一个与瓦格纳组织有关联的账号“灰色地带”宣称，普里戈任被“俄罗斯的叛徒”杀害。

从国外而言，乌克兰和西方情报机构也视瓦格纳为眼中钉。乌克兰发言人一再警告，他们正在为8月24日庆祝独立日“准备一个惊喜”。虽然“惊喜”可以理解为动用无人机袭击俄民用基础设施，但瓦格纳领导层的死亡也符合这种逻辑。

俄政治分析人士阿巴斯·加利亚莫夫表示，乌克兰情报机构在俄境内执行暗杀任务已经不是秘密，但此前没有针对飞机的案例。乌方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五角大楼获取大量情报。

对于此次事件，克里姆林宫尚未发表评论。乌克兰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在社交媒体发文称，从普里戈任相信俄白总统保证的那一刻，就为自己签下死刑令。美国总统拜登表示“并不感到惊讶”。中国外交部称，“注意到有关报道”。

瓦格纳何去何从

如果普里戈任最终被证明身亡，瓦格纳命运又将何去何从？

谢尔盖·马尔可夫认为，即便普里戈任身亡，瓦格纳的一些能给国家带来利益的项目仍会运转，包括在非洲的行动，以及在白俄罗斯的军事训练项目。而且瓦格纳一部分力量已经与俄国防部建立了关系。

巴纳德学院政治学教授金伯利·马丁认为，在中低水平上，瓦格纳可以继续被莫斯科用于其他国家，特别是非洲的行动。“在每个国家，瓦格纳都有自己的指挥官。因此，普里戈任或乌特金遇难的话不会影响他们的活动。但问题在于，能否说服这些指挥官为其他领导工作。”

还有消息称，坠机事件发生后，俄军方已派飞机到白俄罗斯撤回瓦格纳士兵。对此有分析人士认为，俄可能推动选拔和扶植更为可控的瓦格纳新领导人，将海外和驻扎在白俄罗斯的瓦格纳力量分流至非洲地区。

此前，俄媒曾爆料，普里戈任的继任人选可能包括一名代号为“白发”的指挥官，外媒猜测“白发”是瓦格纳最资深的指挥官之一——安德烈·特罗舍夫。

分析人士认为，事件对俄乌战场局势影响有限。

瓦格纳虽然在巴赫穆特战役中表现突出，但俄军现在采取的是三重防御体系的消耗战，瓦格纳的作用已不那么明显。而且瓦格纳事件以来，集团已经不再直接介入欧洲事务，不充当俄军事主力，因此不会对俄乌战场局势带来较大影响。